【铁虫】In Water(在水中)[16]
泰坦尼克号AU
走大块剧情的一更——
“Here lies ones whosename was written in water.”
“此地长眠者，声名水上书。”
——济慈墓志铭
16.“我不在乎”
傍晚七点多钟的时候，Pepper来到了Tony的房间。今天的Lady Pepper头上的饰品简单极了，柔顺的金发上只在鬓边夹了一枚缀着颗透亮红宝石的金丝发夹。
“这身印度蓝的衣服还是更衬那个孔雀石发卡。”Tony挑着眉毛搅了搅手里的咖啡：“有什么事情？”
“换个风格而已——也不是大事情。”Pepper笑着坐下来，这时候他发现Peter正一个人在内间看一本厚厚的装订册。
他穿着一身宝蓝的丝绸睡衣蜷缩在垫着红金混色绒垫子的高椅上，只露出雪白修长的小臂与有着秀丽深足弓的双脚。那没有用发蜡固定的深咖色卷发蓬松柔软，大概是在思考什么难题，男孩咬住了上唇，面上是寻找萝卜的兔子才有的表情。
像是发现了Pepper的目光，Peter腼腆地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她看到他在早餐桌上露出腼腆的笑容；在擦着闪亮胡桃油的木楼梯边体态优雅谈吐得体像个王子。尽管Happy带来的一系列消息都明明白白地表明男孩是Parker家族的一只走狗——哥哥依然深深为他迷醉。
这就是让人难以捉摸、变幻不定、销魂夺魄却又纯洁善良、天真烂漫、可爱迷人的Peter Parker。Pepper想起来在头一次见到这个男孩的时候，她便看出了他的不同。
Pepper清楚地知道，Tony Stark已经无可救药，切茜娅①的低语使得他毫不犹疑吞下了智慧果；他的好哥哥甚至不知道用一片无花果叶子②来遮蔽自己得偿所爱的心。
她何尝不希望Tony能与爱人相伴；她何尝不喜欢这个可爱的男孩。他们站在一起时温存小意如丘比特和普赛克，柔情脉脉像雷神索尔和邪神洛基。
我是舍不得。一向坚决的Lady Pepper在同Tony谈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心里却隆起一座座的山脉……严酷无情的峰峦交叠阴森，但当中却夹杂着一些苍白蓬松的杨树和一丛丛粉红和淡紫的苜蓿。那山间干枯的花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维纳斯来了又走③。
维纳斯来了又走。
我也舍不得。
维纳斯来了又走。
Pepper在内心深重地叹息，但是她又非常明白——Stark家族不能栽在这个男孩手上；Stark家族需要荣耀，需要具有真正贵族血统和丰厚财产的长发太太而不是一个心怀叵测的三等舱小蜘蛛。
她在Tony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抓紧了裙摆。
“大概半小时之后你必须得和Ismay谈一谈，”Pepper坐下来吩咐一旁的Jarvis为自己倒一杯咖啡：“你知道的，有时候这些事情只能你们‘男人’来做，也不能总是让Happy出面。”
“好吧——”Tony揉了揉眉心：“这种场面我又不能带Peter去，那个乌鸦精会在耳朵边呱呱叫着吵坏我的脑子。”
“不会持续太久的，你得相信我你的脑子没那么脆弱。”Pepper抿了一口咖啡：“Friday，把我挂在哥哥房间里的薄羊毛披肩拿过来。Tony，晚上出门的时候记得穿厚些。”
“你刚刚说‘哥哥’的房间？”Tony看着妹妹裹着淡黄色披肩的背影，往咖啡杯子里放糖的手顿了一下。他微微眯缝着眼睛，长卷的睫毛和眼睑遮住了浅色的棕眼珠。
Pepper扭回头，鬓角的红宝石发夹反射着室内橙红的光。她的话语依然是一贯冷傲俏皮的模样：“要知道，偶尔我也还是从前那个傻乎乎喊哥哥的小女孩——当然，我爱重你，这一点一直没变。”
“小东西，我得出去一会儿。这种他们口里乱七八糟的‘政治和经济’什么的东西不适合你。”Tony走进内间，揉了揉男孩的头发：“昨天……总之我的小王子今天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好吧，Tony。”Peter合上了那本装订集，他猫儿似的蹭了蹭男人的掌心。在一切都明了后他放开了许多，总对男人显出脉脉的依恋来：“还有，Ismay应该只是Obadiah的合作方，虽然我也知道的不多。”
“好——双面间谍，什么时候披上外套了？屋子里冷吗。”男人低头吻了吻男孩的发顶。
男孩绽出一个笑容，仰着脸亲着男人的下巴：“刚刚Friday顺道取过来的，我也正需要这个。先生，我会把不太懂的地方写成小纸条夹在头一页，如果您回来的时候我不在，那就先帮我解答它们好吗。”
“纠察长先生，我希望您能见证这一切并且给我们一个公道。”Pepper站在门口，就在Tony离开十分钟后她便一脸严肃地带着船员走进了房间。金发女士用下巴冲着从里间走出来的Peter说：“我很确定我的孔雀石发夹就在这位小先生的外套兜里。”
Peter静静站在那里，他没有立刻回击什么——甚至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男孩赤着脚，雪白的脚趾因为冷凉微微抓着地板。
“我想我必须得看看你的衣兜，Parker先生。”纠察长瞧着眼前漂亮的男孩子，他一向瞧不起这些靠着下作手段爬上去搞破坏的小玩意儿：“如果你真的做了那些龌龊事，那我就不得不把你交给Lady Pepper任她处置了。”
法律和议会在这艘孤独的钢铁巨轮上比起身份和阶层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些东西本身就是为了让下等人卑躬屈膝得模样更加有规有矩。
“不用了，纠察长。”Peter将手伸进了衣兜，他平静极了。有一瞬间纠察长甚至产生了一种面前的三等舱老鼠本来就是个优雅贵族的错觉。男孩的柔和言语里甚至还带着礼貌的笑意：“我的小把戏被看穿了，Lady Pepper。我愿意任您处置。”
男孩雪白的掌心里是一枚孔雀石发夹，精巧而贵重的小东西在灯光底下闪烁着珠宝特有的冰冷光泽。
Friday深深看了Peter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
Tony感到很不对劲，他的心怦怦跳，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对面的Ismay依旧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上午一向干脆利落的Pepper竟然向他示好并说明就第五座金矿的开发并非没有洽谈的余地，但前提是Ismay必须亲自说服Tony。
作为泰坦尼克的投资人，白星公司的Ismay怎么会缺钱——但向来瞧不上Stark的“绅士”同样也不会相信狐狸般狡猾的Obadiah。
两头讨好左右逢源不是一件常事吗？他想着，反托拉斯法(反垄断法)阻止不了钱币朝着钱罐奔涌；靠着几座金矿发家的Stark家族也永远都只能是二流货色。
虽然Tony Stark这个家伙每句话都像是淬了毒，快要把他刺坏了。
“我真是搞不清楚，Anthony，明明是你的好妹妹邀请我来这里一起商讨……”虚与委蛇了几圈后Ismay终于意识到面前的男人根本没有一点合作的意思甚至只是想在这儿认认真真讽刺几句！他用食指和拇指抿了抿胡子尖，羞恼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说什么？”Tony猛地站起来，他的脑海里翻滚着Pepper的话，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男人掏出怀表，九点钟多一点。
Pepper一直呆在Tony的房间里，她静静坐着，手里是一杯已经冰凉的咖啡。
这一切看上去就像往常一样，厌倦了贵族宴会的妹妹来到哥哥的房间里讨一杯热茶和一场有趣的闲聊——但那因为太过用力而隐隐发白的指节已经出卖了一切。
“你从来没有把首饰和衣服搭配错过，Pepper。”Tony看着妹妹，大概是因为走得太快，他的话语里带着低低喘息声：“只有做了错事才会想起来我是你的哥哥。
“现在，告诉我，他在哪里。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听。”
“你知道我不会说。”Pepper站起来缓缓走向Tony，她这时候才发现哥哥的喘息声不是因为疾步赶来，而是愤怒和悲伤。
Tony长长叹了口气，克制在心中疯狂冲撞怒吼着的弥诺陶洛斯：“阿里阿德涅，你不该这样的——”
“那我应该怎样！”Lady Pepper完全不是平日里优雅的模样，无奈与煎灼使她的音调上调了好几个度：“这已经乱了套！阿里阿德涅没有爱上珀修斯，可弥诺陶洛斯却爱他爱得无可救药！④”
“你究竟有没有想过，Tony，你赌上的是整个Stark家族和你自己……”
“我知道，可我不在乎。”
—TBC—
①切茜娅：她就是伊甸园里那条蛇化身的魅惑天使。
②无花果叶子：亚当有了智慧之后就用无花果叶子来遮蔽自己的羞耻。
③这一段话化用自《洛丽塔》。
④耳熟能详的弥诺陶洛斯迷宫的希腊神话，我稍微改了一下子/忘了是从哪里看的来着，弥诺陶洛斯和阿里阿德涅公主是兄妹。当然，阿里阿德涅公主爱着珀修斯，珀修斯杀了弥诺陶洛斯这些故事基础还是有的。
另外这一章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下午只是个小提问，大家不要慌，我一共会写三到四个结局，总会有你喜欢的！
虽然今天的文不太甜，但依然想要心心手手和评论论🙈
爱你们呀💓
